—记苗族服饰传承人龙香玉
作者：赵蕴涵、王冰瑶、廖李强
在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里，不知有多少民族文化如日升月落般划过天际，只留下淡淡的痕迹。唯有苗族，这个古老而神秘的民族，始于蚩尤战败，存于深山老林，生活多舛反而延续出独特的民族文化，成为中国少数民族文化里的璀璨明珠。苗族古老文化的不断延续，得益于一批批有志之士的倾心付出，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花垣县龙香玉大姐，就是这样一位有心人。龙大姐一直致力于收藏、设计、加工苗族服饰，现为花垣县湘遇服饰有限责任公司经理、苗服苗绣苗歌苗鼓传习所负责人、苗族服饰制作技艺传承人，为推广和传承苗族文化默默坚守。2024年7月14日，在吕洞山扎实哥的引荐下，长沙学院“洞见苗境”团队有幸拜访了这位非遗文化传人。
图为龙香玉大姐所获得的荣誉。长沙学院“洞见苗境”团队 供图
命运巧合的传承之梦
龙香玉大姐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苗族人，自小对苗族服饰情有独钟。但由于家境不好，龙大姐只得辍学去广州打工。2011年，龙大姐所在的工厂因经营不善倒闭，她被迫下岗。“如果不是命运的安排，我恐怕永远只是一名打工人！”说起初衷，龙大姐感慨万千。
失业后，龙大姐回到家乡寻求发展机会，当看到村里穿苗族服饰的人越来越少，手工刺绣苗服的工艺更是几近失传时，感到不可思议。四处了解后得知，随着人们日益走出大山开阔了眼界，村民们既嫌弃苗服制作复杂，又感觉穿出去不合潮流，于是逐渐摒弃传统，很多古老的苗族服饰就此被丢弃或烧掉。“这太可惜了，苗族的服饰文化不能就此被遗弃！” 龙大姐一边心痛，一边决心为苗族服饰的传承做点事情。于是她取出打工时的积蓄，开始到各个乡村收集旧衣旧饰，拿回家后精心整理、收藏，闲暇时潜心研究，自学苗族服饰工艺和技法。后来，龙大姐索性在县城开了一家服饰店，自产自销苗族服饰，而这，恰恰成为了她传承苗族文化梦想的开始。龙大姐说，由于钱都用到收购旧服饰上去了，服饰店开始时做得很艰难，但让她坚持至今的，一是政府的大力扶持，给了她很多政策支持和资源平台，让她能尽情施展手脚，二是她对传统苗族服饰由衷的热爱，让她愿意不管不顾地坚守初心。龙大姐家的苗服图案精美，品类齐全，慢慢地在整个湘西州都有了市场。随着名气越来越大，越来越多的人受到她的影响而穿上苗服，龙大姐感受到了传承的力量，觉得过往的一切都值得。
图为龙香玉大姐苗族服饰制作技艺传承人的证书。长沙学院“洞见苗境”团队 供图
独具魅力的苗族服饰
问到苗族服饰的特点，龙大姐如数家珍，随手拿起一件剪裁精美的女服介绍道：“苗族服饰不仅是遮羞保暖的衣物，更是苗族历史和文化的产物。例如，苗绣都源自于大自然的造物，多为花鸟鱼虫、飞禽走兽、山水风光，这些都是勤勉的苗族人民在山上务农时所看到的景象，是现实生活的物化。苗族服饰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手工绣制而成，蕴含着淳朴的苗族人民的智慧与汗水。”随着她的介绍，团队成员知道了苗族服饰上那些看似简单的图案，都寄托了苗族人民对自然的敬畏，展现了苗族人对生活的热爱、对真善美的向往以及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活方式，表达了原始而又真挚的生命观。
图为龙香玉大姐为团队成员展示手工缝制苗族服饰的图案。长沙学院“洞见苗境”团队 供图
龙大姐热情地向团队成员们展示店里各式各样的苗服。当团队成员们惊叹于苗族服饰的纷繁复杂时，龙大姐笑着说：“苗族传统服饰的颜色和图案不仅仅用于装饰，更是文化和身份的象征，每一套服饰背后都有深刻的寓意。”因此苗族人民在不同的场合和年龄段会穿不同的服饰，苗族服饰因此而绚丽多姿，种类繁多。
年轻的苗族人所穿的服饰一般比较素朴，没有花饰，结婚后的苗族人会穿有花的衣服。苗族新娘的嫁衣非常讲究，衣上不同的图案和颜色都有不同的寓意，如最常见的鱼鸟纹，在苗族人眼中有夫妻恩爱、多子多福的美好祝愿。
图为年轻苗族人所穿的朴素苗族服饰。长沙学院“洞见苗境”团队 供图
图为苗族女子结婚时所穿的嫁衣。长沙学院“洞见苗境”团队 供图
龙大姐还向团队展示了她收藏和制作的许多珍贵服饰。她拿出了一件具有百年历史的苗服，细致地讲解了这件衣服的来历和制作工艺。她说，这些古董服饰不仅是苗族传统文化的象征，更是苗族久远历史的见证，每一件服饰都蕴含着苗族人民的智慧和辛勤劳动。
图为龙香玉大姐收藏的具有百年历史的苗服。长沙学院“洞见苗境”团队 供图
团队成员不禁好奇，一件苗服要经过多久才能面世。龙大姐看着满是针眼的手，平静地说：“手工苗服，从选择面料到洗净、缩水、烫平，再到裁剪、绣花和缝制，费时不短，且每一步都有讲究。”
制作苗服第一步要找到合适的面料。传统的面料都是纯棉的，需要先洗净、缩水、烫平，然后进行裁剪、绣花、缝制。传统的绣花都是手工一针一线绣出来的。可见制作一件完整的苗族服饰需要经过多道工序，过程严谨而复杂，一件纯手工衣服，加上绣花，经常要耗费一年半载甚至更长的时间。但随着科技的发展，现在许多工厂也会使用电脑刺绣减轻手艺人的工作量与压力。尽管外面的世界如此，龙大姐家的苗服仍坚持手工制作，无论是从选材到缝制都用手工，决心要将苗族服饰传统的制作技艺传承下去。
在制作苗族服饰的过程中，龙大姐遇到过许多困难，印象最深的自然是材料的获取和制作的复杂。她说，材料的获取主要难在他们要自己种植棉花，费时又费力。而制作的复杂则体现于纺纱染色整个过程都是亲力亲为，并且还要手工刺绣，这需要经年累月积累的经验和对苗绣发自内心的热爱，否则难以坚持。复杂且费时费力的特点使得这项传统技艺被当代年轻人所摈弃，传承因此变得越来越困难。
图为已经受损的具有百年历史的苗族传统服饰。长沙学院“洞见苗境”团队 供图
尽管世易时移，许多传统的东西无以为继，苗族服饰文化的传承过程中也从未缺少挑战，但龙大姐依然对苗族服饰的未来充满信心。告别时，龙大姐说其实自己一直有个愿望，也是心结，就是创办一家苗族服饰博物馆，展示她多年所收集的近千件苗族传统服饰，让更多的年轻人了解和喜欢苗服，借此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学习这项濒临失传的传统技艺，把苗族的服饰文化长长远远地传承下去。她说：“人生不管还有多少年，我都会努力把这个心愿完成，！”
星光不负赶路人，龙大姐始终热心用心又坚守初心，不遗余力做好苗族文化的传播者、传承人，相信她所有的努力，都将获得回报。
